如果你对深度工作不感兴趣，欢迎随时跳转到最后一部分后记～
你是否幻想过一周工作五天，每天五点半下班，下班后彻底和工作断联？你是否幻想过一年发出 9 篇高质量会议论文（计算机领域发会议而非期刊）？如果我告诉你，这两种情况同时发生在一个人身上，你是否会觉得我在痴人说梦？
但这一切都是真的，因为它真实地发生在了 Georgetown University 的 Prof. Cal Newport 身上。没错，他甚至还写了一本书——《深度工作》来告诉我们他是如何做到的！
什么是深度工作？
Cal Newport 将工作分为两种：deep work 和 shallow work。
Deep Work: Professional activities performed in a state of distraction-free concentration that push your cognitive capacity to their limit. These efforts create new value, improve your skill, and are hard to replicate.
Shallow Work: Noncognitively demanding, logistical-style tasks, often performed while distracted. These efforts tend to not create much new value in the world and are easy to replicate.
从行为上看，二者的区别主要在于是否需要全神贯注；从结果上看，二者的区别主要在于是否会产生新的价值，且行为人是否可以被轻易替代。Cal 认为深度工作有三个特点值得被考虑。
深度工作产生价值
在这个时代，想要过得好（thrive），一需要学习，二需要产出。需要学习的东西是五花八门的，例如，你可以学习使用新的软件和技术来预测选举结果或是任何东西，学习一门编程语言成为世界上最好的软件工程师（书中有具体的例子）。而产出自不必说，如果你空有一身技能却没有任何产出，你获得不了任何东西。Cal 认为，你只有在深度工作中才可以快速学习困难的事物，因为现代社会发展下工具变得空前复杂；也只有在深度工作中才可以高强度产出。
看看上面提到的预测选举结果的 Nate Silver 使用的那些工具吧：
使用一长串 SQL 语句来使用现代数据库创建各种视图，然后用 Stata 软件建立各种复杂的关系、进行复杂的概率计算。听听 Stata 新加入的功能：处理效果、多层广义线性模型、检验效能和样本数、广义结构方程模型、预测、效应值、项目管理器、长字符串和 BLOBs。
如果你本身不是数据分析领域的专家，这些一定会让你很头痛的。
不论你是否认同学习这些东西需要深度工作，你一定会认同学习它们需要相当多的精力。表现心理学（Performance Psychology）告诉我们，普通人与领域专家的差别更多是 deliberate practice，即为提升某一特定领域的表现穷其一生的努力。而这种理论在神经科学上也得到了验证——刻意练习与髓磷脂有关，专注于某一项技能，反复利用同一个大脑回路，就能增加这个回路周围的髓磷脂从而有效固化这项技能。要想促进髓磷脂形成，高度专注、避免干扰是唯一的途径。
从注意力机制的角度看，如果频繁切换任务，就会增强“注意力残留”对人的影响。想一想，如果你在考试时满脑子都是上一门课的知识和考题，那会是多么灾难的场面。实验表明，在一件事上越专注，即使切换任务其造成的注意力残留相比分散时也要小得多。
因此，要学习复杂的知识、高效产出，你势必要集中精力，长时间、无干扰地专注于单一任务——深度工作。
深度工作是罕见的
你的产出价值如何被评估？或者说，你的工作值多少钱？我想很难给出一个准确的量化标准。试想你负责一个成熟软件中的一个模块，应该付给你多少钱？难以衡量。法国经济学家就对高管的工资做过类似的评估，结果同样是——难以衡量。
那么问题来了，价值无法衡量，你该如何说服你的老板给你涨薪呢？回顾历史，你想到了方法——我在忙啊，我一直在工作，不就是在创造价值吗？别人工作了 8 个小时，而我工作了 10 个小时，我不是更有价值的吗？
Cal 在写这本书的时候（2014 年）内卷还不流行，事实上这种现象一定程度上也促进了内卷的产生。
上面的方法可以概括为：忙碌代表生产力（Busyness as Proxy for Productivity）。这当然是对的，不过是在 19世纪 的美国。效率运动的代表人物 Frederic Taylor 站在生产线旁拿着秒表监测工人的动作效率。在那个生产真的是把零件拼在一起的时代，忙碌确实等于生产力，但现在不是了。
抱持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例如书中提到雅虎公司的 CEO 因为员工在家远程工作时使用 VPN 查看邮件的次数、时长太少从而认为员工没有在认真工作，从而取缔了远程工作模式。如果你觉得这样合理，不妨想想，雅虎公司的业务是看邮件吗？多阅读几封邮件会创造更多的价值吗？
可为什么这种思维模式仍然大行其道？
因为简单。Cal 提出了一种名为最小阻力原则（The Principle of Least Resistance）的理论。
The Principle of Least Resistance: In a business setting, without clear feedback on the impact of various behaviors to the bottom line, we will tend toward behaviors that are easiest in the moment.
如果没有明确的危害，看起来越方便、简单越好。这种原则其实遍布生活中的每个角落。为什么国内很多公司都使用微信等即时通讯工具而非邮件？因为邮件看起来很慢，微信的速度就快多了。如果我在不知道干什么的时候可以马上知道下一步的任务，如果我在遇到问题时可以马上得到解答，这当然很方便了。如果没有微信，我就需要仔细计划今天的工作，因为我的同事可能不会马上告诉我昨天开会时的内容。如果取消每天的早会，那就需要更好的规划工作进度，分配任务，看起来麻烦了很多。
可是真的没有危害吗？事实上，答案是——不知道！
在价值本身都无法被衡量的前提下，衡量对价值产生的损害就更是天方夜谭了。想一想这样一个问题：电子邮件（或者是微信）对于公司的净利润有什么影响？看似简单的问题，可当一家美国巨头的 CTO 真的开始衡量时，他收集了全公司所有人每天花在电子邮件上的时间，整理薪酬信息、打字速度、阅读速度并输入到一种数据模型中，然后得到了一个 漏洞百出 的结果。
Cal 把这种无法衡量称作度量黑洞——the metric of black hole。因为度量黑洞的存在，使得诸如即时通讯软件、邮件、忙碌代表生产力大行其道，毕竟，好像没什么危害吧？
可是我们知道，这些会干扰你的深度工作。你被迫从高度集中的精神状态中抽身出来，查看收件箱，回那该死的微信，甚至还有 60s 长语音。
基于此，深度工作是罕见的。
深度工作是有意义的
或许你会说，少挣点钱就少挣点钱呗，能怎么的？
深度工作可不只是让你多挣些钱那么简单。
从神经科学的角度来说，你的世界观是由内在而非外在决定，进一步讲，是由你所关注的事物而决定。如果你时刻想着邮箱有没有收到新的邮件，或是外面有没有下雨，你的大脑会认为你的生活充满了压力、沮丧；如果你高度专注想要创造更大的价值，你的大脑会认为你的生活是积极的，从而带来更好的信号。即使你分心想一些看起来不错的事，你也可能陷入另一种精神陷阱——当你失去关注点时，大脑总倾向于想着生活当中可能出现的问题，即使你想着那些看似积极的东西。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你在专注时更容易进入“心流”（flow），根据 Csikzentmihalyi （希望我没有拼错）的实验研究，相比于休闲时，人在工作时更容易收获满足、快乐，因为工作有明确的目标、反馈机制和挑战，就像处在心流状态中一样，在休闲时则很难明确这些。后来持续几十年的研究也证明了这一点。而深度工作正是进入心流状态的最佳方法。
从哲学的角度看，深度工作会带来一种神圣感、使命感。产生这种神圣感、使命感的前提是不断精研某种技艺，这种感觉也会给人带来无可比拟的成就感。
这一条并非从实用主义角度出发，如果你想有更深入的理解，可以去 B 站搜索类似锻刀大赛、建造人类避难所之类的来看看。
不信这条也很正常，我就不怎么信。
总而言之，深度工作会让你变得更好。
如何做到深度工作？
你可能会说，不就是精力集中吗，这还有什么难的？别急，集中精力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深度地工作
根据 2012 年的一个心理学实验，人们每天都在抵抗各种诱惑，吃饭、睡觉、性爱，这些是与生俱来的诱惑。还有一些诱惑，诸如：查看一下收件箱、听音乐、看看电视、上网冲冲浪等等。不幸的是，超过一般的时候我们都无法抵抗它们。因此，如果不刻意为之，深度工作是很难实现的。论文的作者 Roy Baumeister 提出，人的意志力是有限的，一旦耗尽就无法继续坚持，需要补充才行。因此，要想持续深度工作，你需要想办法减少自己的意志力损耗。
如果你熟悉操作系统的话，可以把意志力的损耗想象成进程调度时的上下文切换，后者会带来额外的开销。为了减少这种开销，线程、协程应运而生。
选择你的深度哲学
在给出具体的方法之前，年轻人，你需要做出选择：
| 苦修哲学 | 双峰哲学 | 节奏哲学 | 记者哲学 | |
|---|---|---|---|---|
| 代表 | 高德纳 | 卡尔·荣格 | 宋飞 | 记者艾萨克森 |
| 人物 | 尼尔·史蒂芬森 | 亚当·格兰特（沃顿商学院最年轻的正教授） | 查普尔（在有一份全职工作和两个孩子的情况下按时完成了博士论文） | Cal Newport（作者） |
| 方式 | 几乎断联、隔绝 shallow | 一段时间隔绝 shallow，一段时间拥抱 shallow | 培养一个习惯，在具体的时间深度工作 | 在日常随时插入深度工作 |
| 特点 | 明确自己的追求 | 可以一段时间内断联，但不能彻底断联 | 时间非常受限，无法长时间断联 | 灵活 |
| 注意事项 | 确定自己真的能做到 | 一次至少一天 | 或许到不了极致的思考境界，但是积少成多 | 不适合新手；要有强大的自信 |
Ritualize
Great creative minds think like artists but work like accountants.
通过固定化工作的一部分来减少不适应感，例如：
- 拥有固定的深度工作地点，规定什么时候深度工作，工作多久；
- 提前指定好深度工作的规则，什么算作 distraction，什么不算，而不是在工作中分心去判断；
- 做好后勤保障，深度工作是很累的！
搞点大手笔
通常来说，仪式感，尤其是代价比较大的仪式感，会让我们更想专注地投入工作。就好像，我都花钱了，不坚持就浪费了 qwq。
罗琳在写《死亡圣器》时住在爱丁堡一间紧挨着霍格沃茨原型城堡的豪华五星酒店里，每天 1000 美元；比尔·盖茨每年会去一个小屋里面对论文和白纸深入思考一周。
合作
深入工作并非让人摒弃合作，恰恰相反，正确合作会提升深度工作的质量。
开放办公室是一个很差的主意。如果你去过互联网公司参观，你会看到他们宣称的开放办公室和扁平化管理，例如成都的字节跳动。开放式办公室的拥趸们声称这可以增加突然的奇思妙想（serendipity），可事实上他们创新了个寂寞。
看看真正的创新吧。MIT Building 20 和贝尔实验室。
贝尔实验室大楼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你可以随时敲响别人办公室的门或是在吃午饭时遇到大明星（就像 Ken Thompson 说的那样：“沿计算科学研究中心的走廊漫步，两边办公室上的名牌写满了他听说过的人名”），巅峰时期的贝尔实验室带来了第一块太阳能电池、激光、通讯卫星、蜂窝通讯系统、光纤网络、UNIX 操作系统和一系列软件，他们的理论学家论证了信息理论和编码理论，天文学家通过实验验证了宇宙大爆炸拿到了诺贝尔奖，物理学家做出了晶体管。而我们的开放办公呢？
正确的合作方式应该是：既有讨论的空间，也留有深度工作的空间。深度工作才是解决问题中更普遍的状态。
互联网公司宣称他们有用于专注的临时独立办公间，听着就好笑。
即使你在深度工作时，合作也可以发挥作用。白板效应告诉我们：如果有个人等待着你的进展，你的效率会更高。记得不要破坏深度工作。
像经商一样执行
找出几件最重要的事来做
使用引领指标而非滞后指标来评估
如果你是一个面包店老板，你的目的是提高顾客满意度，应该关注顾客满意分数还是接收试吃的人数呢？如果关注分数，结果已然注定，你也不知道短期如何改变；如果关注试吃人数，可以及时调整口味或策略。对于深度工作来说，一年发了几篇论文是滞后的，每天投入深度工作的时间是引领的。
使用记分板
记下每天深度工作时长，同时可以在有重大成果时做一些标记，可以在时长和成果之间建立正相关。
定期自省 这段时间深度工作感觉怎么样？如果不好的话，怎么更好？
学会懒惰
Tim Kreider 的研究告诉我们，适当的放松、自由非但不会降低深度工作的效率，反而会提高效率。最好的方式是：工作结束后不想怎么工作。
原因有三点：
能提升洞察力
Ap Dijksterhuis 的研究表明，人的大脑有两种工作方式——意识型和非意识型。意识型适合处理需要严格规则的问题，如数学题；非意识型适合处理拥有大量信息和模糊定义的问题。意识型休息时可以增强非意识型的能力，解决很多问题。
给自己充能
根据 ART 理论，人的注意力是会疲劳的（可以理解为和上面的意志力相似），休息时可以得到补充。想象走在一条市中心的马路上，你需要时刻关心交通、行人、方向；而如果走在湖边、田野，你只需要漫无目的地走，不会被什么东西频繁转移注意力。
像琳尼特一样晚上的工作其实不重要
如果你收到了老板的信息，那可能只是老板在清理自己的待办列表，并不是想让你立刻回复。
对于一个领域的新手，每天深度工作的时长大概是 1 小时；一个老手的时长也只有 4 小时，记得休息！
如果你放不下工作怎么办？给自己来个终止仪式！放不下是很正常的，心理学上叫做 Zeigarnik effect，即你停止工作时，工作不会真的停下，你必须要积极告诉自己它真的结束了。一个好方法是当工作结束时，回顾一下还有什么没有完成，有什么需要完成，写一些明天要怎么完成它们。最后，像发条机关一样给自己一个指令，比如，”Shutdown complete”（作者的指令）。
拥抱无聊
你有没有这样的情况？排队时、地铁上、等菜时，或是任何一点空闲时间，你都会立即拿起手机？
你需要克服它。
为什么？因为深度工作是一种需要训练的能力，你必须减少分心并保持专注。好像一个运动员，在比赛之外也要保持训练。频繁地切换大脑会影响注意力，想想减肥，如果每周只有一天节食，其他时间胡吃海塞是绝对不行的。
怎么克服呢？
计划使用网络的时间（通常元凶都是网络）
规定好每隔多长时间使用网络多久，在时间之外坚决不使用，不论有任何借口。
网络在这里并不关键。重要的是要 克制自己想要随时从无聊、有价值切换到刺激但无价值的活动中去的欲望 。如果你需要大量使用网络，不妨让自己一次多用一点，关键的是克制欲望而不是用不用。
如果你在工作之外也能这样计划，那对深度工作的训练是大有裨益的。
罗斯福冲锋
排出一些优先级高的工作，估计其用时，然后让自己在稍短的时间内向这个人物发起猛烈的冲锋！全力冲锋！
开始时一周只需要这样训练一次，记住，不要太累。
有产出地冥想
这里的目的是让自己在身体忙碌但脑子闲着的时候，比如散步、遛狗，能够专注思考一个问题，在注意力涣散时能及时调整回来。好处是能够迅速提高深度思考的能力。
注意：
不要分心，在大脑抗拒时（通常表现为在一个结果上不停循环）及时调整
有架构地思考，像执行一个算法一样：拆分问题，思考，解决后重复这个过程。
训练记忆力
作者在这里推荐记扑克牌。但记扑克牌怪怪的，我比较推荐盲拧还原魔方（不要听音盲拧！）。
退出社交媒体
社交媒体，比如：朋友圈、知乎、小红书、Reddit、Instagram、Twitter、Facebook……一大特点是上面有很多你不认识的人。
作者在这里讲了一个选择工具方法论的问题，
但是我觉得是为了篇幅瞎凑的，其实就是要做利弊比较而不是有一点好处就用。
筛选网络工具
- 列出你个人职业生涯和个人生活中最重要的几个目标（high-level，general）
- 对于每一个目标，列出 2-3 个能帮助你达到这个目的的活动
- 按照你列出的活动，考察你使用的网络工具带给其的帮助：大有裨益、大大损害、微乎其微？
- 只留下那些大有裨益的软件
戒掉社交网络
很多时候网络工具带给我们两个错觉：万一我用的上；有人在意我。
事实上大多数你觉得用得上的东西都没用上；除了亲朋好友外你在互联网上消失 30 天都没人在意（可以做个实验）。
这里要注意，一定要结合自己的实际。例如，如果你的朋友都离你很远，你势必要经常用网络和他们保持哪怕一点联系（比如我）。
不要用网络来消遣自己
Arnold Bennett 提出过一个常见的误区，脑力工作者认为工作才是一天，工作之外的十几个小时都不是，这失去了过上充实生活的机会。
不用网络消遣自己并非是拒绝游戏、拒绝动漫，而是主动选择、规划自己的休闲时光，当然可以选择去享受一晚上 原神 游戏，或是看一晚上动漫，或是任何你想干的事。重要的是，不要被那些推荐算法推着在互联网里漂流。
你也许会觉得，连消遣也要规划，这也太累了，这还算消遣吗？事实上，在 Bennett 看来，大脑不是真的累，只是想换换口味了。
摒弃浮浅
一定要注意， 浮浅工作是有必要的，你无须每时每刻都深度工作 ！
因此，我们无法真的消除浮浅，而是要把它限制在一个可控的范围中。之所以要限制，是因为工作时间是有限的，且常常因意外变得更少。
计划好每一分钟
- 准备一个笔记本
- 每天翻到新的一页，将每一个视作半小时，每两个作为一块，也就是一小时。保证笔记本中包含你所有的工作时间
- 为每一项工作分配时间（包括浮浅工作）
我相信很多人都做过类似的计划，但是很少成功。原因通常无外乎，日程经常被打断；错误地估计了完成工作需要的时间。
对此，
- 如果日程被打断，就立刻重新做个计划
- 留一些备用格子，例如原定一小时，可以安排三个格子。如果正常完成就用这个格子做一些其他工作，比如查看邮箱；如果没有按时完成就继续做，这样能减少负罪感
- 设计时不要太极限，留一些缓冲（除非你在罗斯福冲锋）
- 时刻记住，日程是可以改变的，甚至对于灵光乍现式，我们应该欢迎它！
核心在于，计划不是为了束缚住谁，而是为了用计划来限制做浮浅工作的时间。
量化每项活动的深度
虽然很冒犯，但是作者确实采用了这样一个方法：思考如果把任务交给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大学毕业生，他需要花多久，学习多少知识？这个大学生需要的时间越久，需要学习的知识越多，这项任务就越深。
向老板申请浮浅预算
当你有了每项活动的深度指标时，就可以和老板谈谈了，给他看这些直观的数字。
要记住，老板要的是最大化收益，而不是让员工能及时收到别人的邮件。不要给展示单独的数字，例如你每天花了 30 分钟处理邮件，而是要展示我每天要花 4 个小时做这些 shallow work，让老板觉得这样收益很低。
如果老板说，你必须随时准备做这些浮浅工作，你的谈话也是有用的，因为 你该换工作了 ！
固定日程生产力
通常来说，AP （长聘制度下追求长聘资格的助理教授）时期的人都会很累，经常要从早到晚工作。但是 Radhika Nagpal 和作者 Cal Newport 从不这样，Radhika 在哈佛拿到了终身教职，生活幸福感还很强；Cal 在 3 年间发表了 20 篇论文，写了 2 本书（包括这一本），还申请到了 2 个基金。秘诀之一是给自己一个限定，例如 Radhika 规定自己每年最多出差 5 次（AP 一般是 12-24 次），还规定了每年审论文的次数；Cal 则是给自己规定了下班时间，然后在限定时间内深度工作，限定时间外休息。
另一个秘诀是学会拒绝。在拒绝时可以说得更模糊，不给请求人说服你的可乘之机。我很喜欢 Cal 的一句话——”Talk to me after tenure”。
不容易联系上
我们无法完全摒弃邮件，但是我们可以控制邮件对我们的影响。
让发件人多费心
可以设置一个发件人过滤器，例如，xxx 事发往 a 邮箱，xxx 请发往 b 邮箱。这样可以少收很多邮件，同时还能降低发件人的预期。
在常见的邮箱礼仪中，不论你收到了什么邮件，你都应该回复。
如果你决定回复，就认真一点
很多邮件通常都很短，如：“我们应该继续讨论我上次拜访时讨论的问题吗？”如果你只是简单回复：“可以”，那么双方势必会陷入到冗长的邮件循环中。不妨多花一点时间，就像这样：
下周的某个时候，把你对我们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所记下的一切都发给我。届时我会创建一个共享目录，并在其中添加一个文档，总结你发给我的内容，并结合我对我们过去讨论的记忆。在文档中，我将重点介绍两三个最有希望的潜在方向。
如果你很在意礼貌，可以在模板里加一段片儿汤话。
像教授一样
教授们，尤其是学术大牛，通常会在个人主页标注（即使不标注多半也是）：我只回复让我感兴趣的。可以用以下三个方法来判断是否要回复邮件：
问题很模糊，或是难以回答
不感兴趣
回答不会有任何好处，不回答也不会有任何坏处
你可能会觉得这样很不礼貌，但大多数情况下人们会理解你的，因为他们也希望拥有个人空间，何况别人可能早就忘了。
最重要的是： 要允许小的坏事发生，否则，你无法发现改变性的大事 。
结论
这是本书我觉得最重要的部分：
深度的生活并不是适合所有人。你需要为此付出艰苦的努力，从根本上改变你的习惯。对于很多人来说，快速地收发电子邮件和在社交媒体上发消息带来的忙碌感会带给他们慰藉，深度的生活却是要你摆脱这些东西。在你尽个人全力去创造一件美好事物时，会有一种不安牵扰着你，因为这迫使你面对自己最好的成果还不够好的可能。
后记
我花了 2 天看完这本书，积累了 400 多行我觉得我需要学会的英语表达，还发现了中文版有些完全扭曲原意的翻译。
最初了解这本书是通过另一本书，Philip Winter 的 Research Power Tools ，当时我刚拿到 PhD 录取，想学习一些方法论来让自己的学术生涯更愉快。相比于那本书，这本书更 general 些，也更有实践价值，毕竟那本书中很多方法就来源于这里。
我看这两本书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两位作者都拿到了终身教职，Cal Newport 现在已经是 Georgetown 的院长了。我个人还是很倾向找一份 R1 学校的教职的（不一定是美国，R1 只是说明在研究型大学中，事实上我最想去的是类似当年 Bell Lab 的地方），他们的经验自然弥足珍贵。
在我看来，深度工作其实是一种很小众的方法，具体实施起来也因人而异，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的人生目标。如果你的人生目标是想走遍世界，去体验不同的生活，深度工作是没必要的，只要挣钱就行；如果你像高德纳那样苦心孤诣科研计算机，深度工作则是必然的。对于我的话，深度工作目前看起来是一种更好的方法，如果还有更好的或是它不好了，再换就是了，工具只是工具。
Cal 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恐怕不会想到，现在的世界已经和 14 年大不相同了。现在的中国，大家都在用微信这样的 IM，这比邮件可刺激多了；如果你 5 点半下班，老板不管你干什么都一定会开了你的，你不干有的是人干，hhhh。
希望看到这里的每一位，都能顺利实现自己的理想。